The Zongs' family blog

星期四, 五月 11, 2006

韦聚生  

聚生, 我终生最好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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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在电话里问我去上海的情况. 她要我为"宗家嘴"写篇稿. 但突然的事变却
使我只能为 同学写这篇悲伤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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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生离我们去了. 我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噩耗, 也无法忍受我心中的哀痛.
4月1日我和陈杭在上海去看聚生和文琴. 大家很高兴. 我看聚生和我一年前去看他时差不多. 谈到文琴去年在哈尔滨住了两次医院. 没有谈到聚生有什么严重的病和变化,当然是老了,但精神很好. 儿子儿媳正休假在上海, 他们都很高兴. 他们还带我们去吃汤包. 临别陈杭说:”你们谈完了吗?” 我说:”没个完.” 聚生说这次回哈尔滨一定要在北京住几天,看看老同学. 我请他们来北京就住在我家.
4月21日是聚生八十岁生日。(他以前告诉过我,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还有孟奠华同学和伊利沙白二世)我总在他生日给他打电话。但这天文琴先来了电话。她告诉我4月19日聚生突然晕倒,住进了医院。医生检查说主要是供血不足。我虽很意外, 耽心,但我想老年人一般供血不足,晕倒也是会发生的。我说要认真检查,请专家会诊,查明病因,防止再犯。谁知22日一早文琴来电话说聚生昨晚走了。这打击太大太意外了, 我无法相信和接受,但这是残酷的事实。她说这天他神志清醒,和他们谈话。她还告诉他我在电话里向他祝寿。他对他们说这几天他们辛苦了,要他们回去睡觉。那知刚到家,医院电话就来了.
我和聚生从初一就是好朋友, 小孩子好朋友形影不离. 记得周末一起走路回家, 走两个小时到上清寺, 才一东一西分手, 他去四德里. 我去曾家岩. 后来他家住到磁器口某兵工厂, 他曾带我去他家度周末, 就住在他家. 他姐姐(他父母早亡. 是他姐姐带他长大的.)和他的两个哥哥我都认识. 我们二人带一支小口径步枪在山里打猎, 什么也没打到. 这次四月一日相见我还说起警报时我们常和他的一帮高中广东大同学一起走. 我们不去防空洞, 而是在山林里游逛. 我甚至能说出两个名字, 邹梅和黄庭柱.
高二上学期十月间, 我因病休学(这一病三年). 他帮我办了休学, 收拾了我的东西送到我家. 我住院时, 他请家里烧了鸡汤, 装在暖瓶里, 老远从磁器口提到歌乐山上的中央医院来看我. 后来还常来我家看我. 抗战胜利后在上海他也常来看我, 我也去沪江大学看他. 解放后失去联系, 一直到四五级友恢复聚会, 好朋友才再相聚. 赵立生常对同学们说宗汝立和韦聚生一直是好朋友, 所以很多同学都知道.
有趣的是这对好朋友虽有很多共同爱好和兴趣, 却也有很大的差异. 聚生性格外向, 活泼, 健康, 多才多艺. 参加合唱团, 歌咏比赛. 各项运动他都行. 垒球是catcher, 足球是goal keeper. 他善于与人交往. 南开是严禁男女生交往的, 我以为他是我们班唯一能和女生来往的, 当然都是工作上的事. 我则性格内向, 身体瘦弱, 运动只能看, 虽喜欢唱歌, 却不敢大声唱. 他很懂事, 我却是很鲁钝不懂事. 记得有一次我陪他去看中大的俞大?教授(他家的朋友, 俞大维的妹妹). 她对他就像对大人一样谈话. 对他说心中的烦恼, 落了泪.
但现在我的好朋友走了.
如那首爱尔兰民歌 Danny boy 唱的:
“I’ll sleep in peace, until you come to me.”
聚生, 你安睡吧. 直到我再来见你.